那遥远而温馨的地方……

乐清网_亲子_讲故事_ 2015-03-03 转载自:乐清网
我儿时的梦在黑龙江大庆,那是个既遥远又温馨的地方……

我出生在六十年代。听母亲讲,母亲怀我时,因上有3岁和6岁的哥哥及半岁的姐姐,且父亲在外地工作,母亲便恨我来的不是时候,于是拼命地干活,想“置我于死地”。然而我却死乞白赖,非要到这个世界亲眼看看不可。尽管母亲捶肚顿足,以泪洗面,我自巍然不动,最终实现了自己的夙愿。当我哭叫着与父母见面时,父亲望着我粉嘟嘟的小脸和滴溜儿转的眼睛,便爱我没商量地给我取了个很俗的名“爱”。

名里有了爱,生活并不尽然。那个年代,孩子多,家中贫,父母无暇顾及。白天母亲要忙着抓革命促生产,晚上还要开会学习。我则是白天入托由阿姨照顾,晚上在家由哥哥“照顾”。常常是看哥俩打架,我和姐姐一旁嚎哭。但我也有祈盼也有欢乐,那便是盼周末父亲回来,因为这天母亲会改善生活,做一顿白生生的大米饭,炖一锅香喷喷的粉条肉。尽管肉没几块,却着实能让我肚里的“虫”小解一馋。还有就是父亲会买回1角钱的水果糖或带回几个雪白的馒头。因我最小,父亲常私下里关照我,多塞块糖或多分半个馒头给我。

我最喜欢过的是夏天。冬天的北方冰雪覆盖,朔风怒吼,尽管有雪球推,有雪人堆,但零下几十度的气温还是令我这拖着鼻涕的黄毛丫头望而却步,轻易不敢越“雷池”。于是常常一个人踩着凳子趴在窗前看窗花,或在冰花上信手。夏天则不同了,北方的夏天不很热,一望无际的草原如一块碧绿的地毯,婀娜多姿的野花也舒展了臂膀翩翩起舞,蛰居已久的心象只快乐的小鸟,约上几个伙伴,一同去采野花。有红的灯笼、粉的喇叭、紫的马兰、橘的黄花……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子的花。有一种样子似蝴蝶,旁边长着个小“酒盅”,吮一下,甜丝丝的,我们叫它喝酒花。我常对着“酒盅”吱吱地嘬个不停;那个形状类似橄榄球、吃起来脆生生的小东西,我们叫它赖瓜。我和伙伴们总是两眼贼溜溜地在草地上寻觅,倘若谁扯着嗓子尖叫,那准是发现了目标,这时大家会迅速围拢过去,你一个她一个的共同分享。待到夕阳西下时,采足了花,浑身也沾满了刺枣的我们,才相互追逐嬉戏着往家跑。

夏天还有一样好玩又解馋的,就是跟着哥哥到草原上逮鸟、掏鸟蛋。我们或用根马尾巴,或用自制的夹子进行捕捉。用马尾巴是一头系活扣,一头用钉子固定于鸟窝旁,当鸟腿踏入扣中,一跑,扣便拉紧,于是束手就擒了;夹子则一般下在水坑边,其上绑一活的玉米虫做诱饵,鸟来喝水时,经不住虫的诱惑往往毙命。捉住鸟后,我们便找一块空地,拣来树枝,生起柴火,在褪毛去肠的鸟上撒些盐,用铁丝串着于火上烤。吱吱啦啦的油声伴着阵阵的香味,总让我急的直咽口水。我还喝过生鸟蛋呢,味道嘛,有点腥,不过这生鸟蛋可不是随便能喝的。哥哥告诉我,若鸟窝里有4至5枚蛋,可能这蛋已被孵过,就不能喝;若有2至3枚,就是新下的,则能喝。我按哥哥所言试之,果然。

弹指一挥间,那个有野花采、有鸟肉吃的夏天随儿时的梦已逝去三十余年了,偶尔拾起几片飘零的叶子讲与女儿听,女儿只觉得好笑又好玩,甚至还会提出几个让我哭笑不得、无可奈何的问题。是啊,封闭在高楼大厦,生活于繁华都市,有电视看,有各种玩具及游戏机玩的独生子女们,怎能体会到我们那代人当时的境况和所有的情趣呢!